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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单骑欧洲13国(5)刷新“推车榜”纪录
小林姐姐的爱车叫Astolfo,她喜欢单人单车旅行,偶有结伴,七年间骑行两万三千公里,穿越19个国家。《单骑欧洲13国之穿越小不列颠》将在美骑网连载更新,欢迎关注、转发和评论。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今天的目标是湖区(Lake District),不算太远,也就几十公里,不过爬坡估计有点呛。依旧十点出发,在主路上骑着感觉还是挺危险的,不少货车在这经过。路上行人不多,我就骑到人行道上,没想到还得到了路人的认可,说这是wise choice(明智的选择)。
骑着骑着,觉得后货架晃动得有些厉害,下车一看,原来是货架螺丝断了。第一次骑这么长的路程,没啥长途经验,所以备用螺丝也没带。我停下来,盯着车看了好会,看能不能在车架上把螺丝拆东补西,勉强在车把上拆下个看似结实的螺丝给换上。然而,断掉的螺丝卡在孔里取不出来,好在原来的螺丝孔旁边还有个备用孔,我就把货架拆了,整个挪到那个备用孔的位置上。但另一个问题来了,车把的螺丝有点太长了,蹭飞轮。我定睛想了一会,把螺丝洗了一下牌,把它们弄在合适的位置上。
回想起来,如果不是Astolfo有两对用于安装后货架的螺丝孔,这个问题就卡在那了,再怎么把螺丝洗牌也没用。我由衷觉得,是Astolfo带着我环游世界,是他救了我这个笨主人;而我,除了增添划痕以外,好像没给他带来过什么。
进入湖区前的路有点无聊,湖区我已经来过五六次了,从远处的山就认出来了。从谷歌地图上看,去湖区的骑行路线只有一个选择,必须穿过一条六车道的大路,到达对面后进入小路,然后上山。天啦噜,我还不如爬个大坡嘞!这条大路真心吓人,车流也很急,几乎没什么过马路的间隙。我在自行车道上来来回回徘徊好久,终于等到一个空隙,让我在丁字路口过去了。
虽然我有打手势什么的,但我觉得司机和我都觉得刚才一幕很惊险。进了小路,就看到有些骑友刚从山上下来,估计都是本地的,轻装上阵,让我很是羡慕。
湖区有些路段没有自行车道,但景区的车流量大,所以在路牌下方会看到一个小小的提示牌,提醒司机:超越骑友的安全距离是1.5米——而且事实上他们也是这么礼让的(虽然不一定会明显地减速)。这大概就是真正意义的发达国家吧。
短坡呢?这些英文单词每个都认识,但放到现实场景中就让人一头雾水:英国人的逻辑和我们中国的逻辑是一样的吗?这个long和short到底是什么意思?指得是距离还是耗时?长坡到底有多长?在中国,长坡一般10公里或以上,这到底有多长?
犹犹豫豫了半天,在Instagram上发了个即时故事,让大家帮我选。结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狐朋狗友们帮我选了long,好像谷歌也是这么选的。既然这样,就认命吧。
结果,命运希望我推车。来英国骑车之前,我还是比较倔的,基本上没怎么推过车,不到极端情况我都不推。在青海扎哈公路那会推过,因为来自广东的我当时还适应不了高原;在台湾武岭快登顶那会推过,因为骑不动了,骑一小会就要休息好久,还不如推车,再不走天就黑了,山上雾大下去很危险。来了英国之后,天天对我来说都是“极端情况”,坡度20%起,每时每刻都在刷新“推车榜”的纪录
每个全程推车的坡,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坡大概也就三公里左右,但已足以跻身于我走过的变态坡的前五,路窄弯多,汽车不好上去,但偶尔还是看到一两辆用生命挤过去的小车。拐弯处看到有两个轻车下坡的骑友,他们看起来车技很好地样子,却还要全神贯注地捏住刹车,无法分神和我打招呼。
过了这坡就相对正常了,接下来的起伏都属于正常范围,就是景区的车多,而且路面感觉有点被压坏了,骑起来没有在Yorkshire那么爽。
我在英国的终点站是爱丁堡,订了十天之后去塔林的飞机。从湖区到爱丁堡,不绕路的话也就250公里,如果Z字形走过去,顶了也就四五百。时间还算宽裕,打算在湖区住个两三天,反正也没事可干。今天的落脚点是YHA Hawkshead,还算是比较大的一个,人不算太多。在门口碰到两个从瑞士Basil过来的哥们,他们也是长途的装备,准备骑到苏格兰的Isle of Skye。
听他们这么说我就后悔了:我来之前为啥不好好做功课?!苏格兰地貌那么壮观,而且在苏格兰野营是合法的呀,我为啥要执着在英格兰骑车,威尔士还说得过去,英格兰……哎!
登记入住之后,我骑车两公里到镇上的一个超市买菜。超市门口堆放着几辆Marin,和我家Astolfo的架子是一个牌子。我曾经想过,一辆自行车的灵魂是什么?是车架吗?如果我把Astolfo的车架换了,他还叫Astolfo吗?如果换的是轮组呢?
买了一大堆食材,兴高采烈回到旅馆。然而,不幸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旅馆门口有个很小很小的坡(也许都不值得被称之为坡),我上去的时候变了一下速,没变到位,链条断了。这还是原装的链条哪,而且这么一路这么多坡都扛过来了,居然在旅店门口也能断。不过万幸的是,链条是在门口断的,我骑的还是轻车,如果带着重装在鸟不拉屎的地方断链条,那才是真正的悲惨。
出趟远门,不倒点霉还能叫出过远门吗?我淡定地有点出奇:我把链条拆下来,用纸巾包起来,再把车推到楼下,去厨房放好食物,回到前台打听附近有什么车店。Hawkshead没有车店,前台小姐姐帮我找了个最近的车店,差不多10公里左右,在Ambleside,可以步行两公里去Hawkshead,再坐公交车去Ambleside。这时碰到位带娃的男士,他给我推荐了另外两个选项,一个是附近有个叫Grizedale的小森林,上面有个山地车店,大概离这有5公里;另一个是,Grizedale这家车店的一个前员工正好在这旅馆打工,如果我运气好,说不定可以碰到他,如果我表现得友好一点话(if you are really nice with him,听起来怪怪的),也许他会愿意帮我一把。
这下就更不担心了,好歹有三个选项呢!好在订了三晚住宿,解决问题的时间应该是足够的。先去洗澡,做饭吃饱了,明天再说。
回到房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大对,也可能是这一路和别人聊天聊习惯了吧。我开始撩我的室友聊天了。有个是本地人,在湖区这边做服务行业的,估计公司是包住的,她平时和同事住一起,她说不想上班下班都和她黏在一起,所以周末自己过来旅店住着透透气。
后来聊到我的链条断了,她也替我出谋划策,讨论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建议我去Ambleside的车店求助。
这还有另一个室友,一开始不怎么搭理我们,后来听到我们聊自行车的事,也开始加入了。她来自波兰,是Bristol大学的交换生,她是过来湖区找朋友玩的,把自行车也带来了,顺便骑一段。她让我建议一下明天的路线,我问她车的配置,最后还是建议她不要离铁路沿线太远,万一累了还可以坐火车。
第一个女生洗完澡回来了,说她洗澡的时候帮我认真想了一会,想起她以前有个室友给她留了辆自行车,也许我可以把它拆下来看用不用得上。我说,我车是11速的齿,不知道链条能不能配,但还是谢谢她,如果明天去车店搞不定,我就去找她帮忙。
第二天一睁眼,波兰女生已经出发了,给我留了一条纸条,说谢谢我昨天给她的建议,让我在Facebook加她,到了波兰可以找她。
按照原计划,走了两公里去到Hawkshead镇上的巴士站。去Ambleside的巴士一个小时才一趟,而且价格也涨了不少,来回一共不到20公里,日票就要8.5英镑(约75元人民币)。但就像昨晚室友们说的那样:It's London price here, but what choice do you have? (湖区的物价和伦敦物价一样高,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除了像Manchester那样的大城 市,Ambleside应该是我见过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了。辗转找到了大家推荐的那家自行车店,把链条拿出来,店家帮我取下断掉的那截链条,买了个快拆扣,花了5镑,是国内价格的四五倍。再买了个截链器,以防未来的几千公里再出什么幺蛾子。走之前,店家还叮嘱我,自己装链条的时候一定要大力点把它扣紧。
到处闲逛,湖区物价的确贼高,唯一买得起的就是下下图的这本修车指南了。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马上坐车回到Hawkshead,再徒步两公里回到旅社。做了午饭,泡好一杯下午茶,拿出书来研究研究,打算装好链条之后,学学把这变速调一下。说到调变速就有点惭愧了,骑车这么多年我自己没怎么学,但我这辈子一定会记住遇到一位车店技师。他是我心目中最优秀的技师没有之一。
2017年9月我从上海坐飞机去神农架骑车,没想到神农架连续多天浓雾,我在武汉转机时被航空公司扔在了那里,无奈之下,只好从武汉坐车去荆州,再从荆州开始骑,终点是恩施。经过宜昌的时候,因为山脚雨中扎胎在那住了一晚,第二天想找个车店挑挑变速再上山,在西陵区找到了一家捷安特,技师帮我调变速调了15分钟,还帮我补了两条胎,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细心的师傅,比在台湾遇到的更好(台湾车店总体比较贴心)。再想想家附近的那几家车店,脑仁都疼了。他们忙活了半天,最后也没跟我收钱。出门在外有贵人无私相助,很是感动。湖北加油!疫情过后我再来玩。
话说回来,就在我研究怎么调变速的时候,旅馆的一个女员工发现了我,主动过来问我要不要帮忙。我全盘如实相告,也没有期待什么,但她居然把那位传说中的旅馆兼职修理师傅带过来了!!估计是刚才我做饭的时候,这两个人刚好在那干活,厨房没什么客人,所以我在他们面前刷够了存在感。
师傅很热心地帮我安装好了链条,还教我用力把它扣紧的小技巧,告诉我怎么检查。
我又假巴意思地试探:“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师傅:“当然。”
我:“您知道怎么调变速吗?”
话一出口,我真的好想扇自己两嘴巴。这么蠢的问题都问得出口,简直羞辱对方的智商。人家在车店干了十几年,能不知道吗?!
但师傅不仅帅气会修车,还善解人意,说了句“没问题”,就帮我把变速捣鼓了十几二十分钟。虽然因为那颗螺丝,变速最后没有调得很完美,但已经是这种状况下的最佳方案了。
我千恩万谢之后,目送他们下班了。
湖区的这段经历,让我深刻体验了两个书本上的哲理:
第一,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在旅馆大门断掉的链条,在旅馆的后门修好了。我花了点小钱,跑了点路,什么技术活都没干。
第二,守株待兔是真的存在的——即便我没有那个想法。
在湖区的第三天,我漫无目的,骑着轻车乱逛。虽有25%的坡,但心情轻松愉悦。本来想去翻个大山,无奈中间路断了,只剩下徒步的小径,加上乌云密布,就提早打道回府,补补游记,计划一下接下来的路线。
英国Lake District(湖区)的湖命名很有趣,不是以mere结尾,就是以water结尾,如Grasmere(格拉斯米尔湖),Buttermere(巴特米尔湖),Windermere(温德米尔湖),Wast Water(沃斯特湖),Ullswater(奥斯湖)。苏格兰人对湖的命名则规则相反,苏格兰把湖称作loch,放在名字的前面,例如Loch Ness(尼斯湖),Loch Lonmond(罗蒙湖)。
从Hawkshead到Ambleside再到Grasmere,遍布着国家骑行路线网络。如果时间不充裕,则可以和机动车共享大路。若有闲情逸致,不妨跟着指示牌,骑在蜿蜒小径上,gravel路面略有起伏,也有栅栏阻挡,时不时得下车开门。有时还遇到拖拉机阻挡去路,虽然小径狭窄到车主无法让路,但他还是热心帮忙把自行车抬起,硬核穿过草丛。
我在大道和小径轮流通行,接近中午时分,便来到Grasmere的湖边。因为诗人Wordsworth(华兹华斯,直译过来就是“字很值钱”的意思(笑cry))曾在Grasmere居住,平常就有不少游客。大诗人的故居叫Dove Cottage(鸽子农舍)。
今天,Grasmere吸引了一个Manchester的女子小学过来游览参观。骑着车,和一大群小朋友安全并行可不是易事。我下车推行,旁边的三个小女生就主动跟我聊起天来。好歹是英格兰第二大城市的娃娃,毕竟见过世面,对一个重装骑行的东亚女性却不会打砂锅问到底。
我们的聊天更像是学校里交新朋友的那种感觉,娃娃们还透露了不少自己的信息。好在我不是坏人,但孩子们安全意识要提高呀。
有人说Grasmere很静谧,也许我看到的是个假Grasmere吧。来过三四次了,只要不下雨,湖边都会坐满了野餐的家庭。
如非必要,我不大喜欢在景区吃饭(城市除外)。Grasmere是个可以补给的地方,想买罐燃气,只有这种需要特殊工具打开的(下图),没买成。想去Dove Cottage看看,结果遇上闭馆修葺,看来我与诗人缘浅,只好继续上路。
离开Grasmere之后,有一段路特别有意思。我的右边是川流不息的机动车道,但在机动车道的左侧有一条狭长的小道,比机动车道高出两三米,连绵起伏通向远方。看着大型车就在脚下飞速通过,而自己却在无人打扰的羊肠小道上俯瞰和眺望,视觉和体感结合起来,就像坐在个人专属的过山车上,相当刺激。
可惜,这私人的过山车走不了几公里,我又和机动车流汇合,进入大镇Keswick。Keswick是湖区通往各个湖的大中转站,这里的户外商店很多,刚好看到长气罐打折,我买了两罐。Keswick对我毫无吸引力,但看到我偶像Alstairs Humphreys(耗时四年骑车环游世界的英国冒险作家)代言的Alpkit Sonder Bikes,上前看看,真的好酷,但性价比不高。在我的想象中,骑这样的车,估计会被自己帅到吧。店家很好,如果没水了,还可以去到店里加水。
离开Keswick,我有点不知所措——今晚去哪里落脚,还是个未知数。本来打算沿湖走的,但迷路了,不小心走进私人领地,绕了好几圈才出来。迷迷糊糊游荡了一会,看到路牌指着有去Buttermere的。Buttermere我已经去过好几次了,确实很美,既然没有其它更吸引我的选择,那就往那走吧。
我上次来Buttermere已经是七年前了,当时来这徒步,在我的印象中,附近的山都有点陡。在雨中走在这样的面山上,还是挺恐怖的。今天阳光则很好,不变的是那座山。这应该是我在英格兰看过最美的一座山了,但不知何故,重游旧地,却没有了那种激动的感觉。
有人说,在湖区野营是一种传统,虽然这是违法的,我也很想体验一下这样的“传统”,虽然带着车会比较麻烦。我找到了一个有信号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在地图上找到一个可以躲起来野营的地方,有是有,但感觉要上去都太陡了,而且离水源也比较远。我又看了一下YHA Buttermere的营地,发现这个付费营地只要4.25英镑,可以洗澡做饭,相当于一瓶啤酒的价格。
再见吧,传统。
英国有些YHA提供地方扎营,但不是每一家都有,而且基本都得提前预约,和订房间没什么两样。七年前我住的也是这个YHA,发现很多都没变:厨房还是那个厨房,只是设备更高级一点。这次我没有住床位,而是选择了营地。前台变了,多了一幅中国游客送的书法。(笑cry) 要知道,当时来这徒步的中国人都没几个,别说骑车了。
今天的扎营区域很酷,是木制的平台,不需要地钉,扣住就好了。因为离开地面,所以睡得很舒服,不会潮湿阴冷,早上起来,帐篷里面没有结露,也不需要晒帐篷。扎好帐篷,洗完澡,发现自己已经没什么吃的了,只好烤了面包、煎了鸡蛋、买了瓶和住宿等价的啤酒,吃完就睡了。
昨晚和我同住营地的是一对父女,他们非常友好,对我也很好奇。他们本来是要住屋里的,订晚了,啥都没有了,只好住营地。他们很喜欢Buttermere,所以每年都会过来徒步。
然而,除了这对父女和旅店的员工,我今天碰到的人都有些稀奇古怪。
首先,吃早餐时,碰到了昨晚那位对下厨饶有兴致的英国男子和一对热肠古道的德国父子。那位英国男子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厨房弄吃的,我是为了充电,没办法才呆在厨房,他则好像是为厨房而生的。早上,他在厨房煮鸡蛋,然后自己走开了。那对德国父子来了,发现这锅没人管,就过来问是不是我的。我答曰否,但他们还不甘休,还一直和我叨叨这鸡蛋煮老了还能吃吗,后来还把人家的火给关了。结果,英国男子回来处理他的鸡蛋了,发现火被关了,有些不爽,德国友人又开始和他叨叨,但英国男子毫不领情,还一副“干卿何事,我就喜欢吃煮老的鸡蛋”的样子。
后来,来了一对英国老奶奶,我们打了招呼之后,没有任何寒暄。其中一个突然问,你喜欢红松鼠吗?我以为她不是跟我说话,就没回应,她又问了一次,我才知道对象是我。我说,我不知道呀,看见了我才知道。另一个奶奶跟她说,她不是本地人,她不知道的。然后,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她们离开厨房时,也没有和我道别。仿佛唯一能把我和她们联系起来的,只有红松鼠;所有不知道红松鼠的人,都不配与之进行对话。
妈呀,好尴尬的一个早上。
直到早晨,我还在犹豫是否要去Hoinister Pass转转,因为我好像在Instagram上看到哪位女神在那拍了骑行大片,风景蛮壮丽的,刚好我也没事可做,要不就去看看能不能骑上去?除了新西兰和英国,我并没有在其它英语国家骑车。但就这两个英语国家而言,一般能叫Pass的,都是要通往坡顶的狭小细长的道路。店员和那对父女都劝我说别去了,反正那也不是最难的道,“征服”的意义不大,而且我带着这么多行李,何苦呢,直接从这下山不香吗?
骑车方面,我从来都没有什么“征服”或“证明”的欲望。既然这么多人劝我放弃,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Hoinister Pass没去成,倒是和一个荷兰网友约好了,我们会在7月底于爱沙尼亚的首都塔林碰面。这个荷兰人是我一年多前在Instagram上认识的,当时我们都在马来西亚骑车,他轻轻松松上了Cameron Highlands,我则因为车的辐条出了问题而绕道找车店,我们最后没碰上面。时隔一年,终于要和网友见面了,是不是有点小激动。(笑cry)
十一点才出发的,一两个小时就出了湖区。这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了,太阳有些焦灼。离开湖区,景色就相当一般了,回想起来,身在其中的时候,其实有点不那么珍惜眼前的风景。
在一个叫Cockermouth的小镇(很魔性的名字,不便解构分析),停下来吃午饭(其实也就是三明治)。碰到一位老奶奶,她在一家卖装饰画的小店橱窗外拍人家的画。看见我来了,就和我唠嗑了一会,问我是不是骑C2C的路线。好在我来之前稍微在网上看了些资料,不然都没有能力去接她的话。奶奶说的C2C(Sea to Sea)路线,指的是从英格兰东北部的沿海城市Newcastle出发,沿着Hadrian's Wall(哈德良长城)一直骑到西海岸。听起来好远的样子,其实也就两三天的路程。
答曰:否也。我从Bath出发,经过威尔士和约克郡来到这里的。
其实心想:我两大驼包这么多行李,你问我是不是骑两三天就可以搞定的C2C,这是在搞笑吗?
奶奶有些吃惊,但一秒之后表情淡定地接着恭维我的Brooks的坐垫,说这是最好的坐垫,还让路人过来看我的坐垫。(笑cry)不知道丹麦瑞士荷兰的坐垫制造商会不会觉得好笑,但这位奶奶的爱国热情确实值得尊重。
离开Cockermouth,就往Carlisle出发了。Carlisle是英格兰市西北部的一个工业城市,也是Cumbria郡的唯一一个城市。如果不了解这里的历史,确实没啥特别的,古罗马人曾在这建城,所以算是有点古罗马痕迹吧。但请问欧洲的主要国家,哪里没有点古罗马的痕迹呢?好歹是个帝国呀。
我没有在城里久留,甚至到了Carlisle城堡的对面,都没有兴趣过马路到对面打卡拍照。我的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一门心思就用在了纠结上:我在Youtube上看到两个大神(其实有点二),他们曾经偷偷在Hadrian's Wall上面直接搭营(请脑补一下有人偷偷在咱们万里长城搭营的情景),我很想学又没胆;另一方面,我又希望能在Carlisle的城郊找到一个便宜的付费营地(太菜了,但我真的很想洗澡)。
但无论如何,我先骑出城再说。
出了城的路,越骑越小,而在我的右边就是一条繁忙的宽阔车道。经过一个农场,看到有只手掌般大的小猫,在路中间一动不动。天啦噜,太危险了,我把它捧起来带回农场,却不敢进去太深,怕农场主说我擅自闯入私人领地(英国小报把这些农场主描述得太恐怖了,甚至还有些农场主吃饱了没事干,专门拿望远镜去守着,看有没有人偷偷在附近非法扎营)。不一会,猫猫又跑了出来,还死死跟着。我又把它拎回去,它居然还不情愿地喊叫。反反复复几个回合,没碰上农场主,倒是碰到了另一只疑似家长的大猫。这位家长很怂,被我惊吓得落荒而逃。
荷兰人让我把小猫带去塔林,我是脑子进水才听他的。最后我心一横,你追就追吧,头也不回地走了。眼不见为净。
前面的路连着上去Hadrian's Wall的徒步路线,但车要进去的话,就得把行李卸了,分批抬进去,可能还会惊动一些牛。我当天所有冒险的精神已经消耗殆尽,于是抛下最后一丝要去城墙边上露营的念头,骑到车道上找付费营地去。
来到营地门口,大门紧闭。刚好周围有人遛狗,貌似是营地的客人,他们指引我找到了老板,才得以住下。10镑,是昨晚的价格两倍之多,但我也没啥选择。
我的营地邻居是一对玩山地车的夫妇,他们要开车带自行车去苏格兰山上蹦跶。丈夫一看见我,就很热情地问我是否需要修车工具(果然是很有经验的人)。妻子没露面,只有丈夫和我在聊。他说,妻子在怀孕前也经常touring(单车长途旅行),有了孩子之后,就开始玩山地了。我没细究这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不能离开孩子太久吧,玩山地的,三五天就可以了。
另一对客人回来了,是老人家。和我在厕所门口一起洗碗聊天,唠嗑了一堆有的没的,说自己的儿子在台湾教英文,挺赚钱的,谈了个台湾女朋友,今年带她回来欧洲这边转转,因为她没来过欧洲。最后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回来英国定居了。”
有点伤感。但我尽量没有表现出同情,毕竟在这种场景下,说“I'm so sorry”这样的话未免显得有些居高临下,又或者误解其意思。
未完待续......
延伸阅读:小姐姐单骑欧洲13国
责任编辑:Sylv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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