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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行新藏线(3)慌!内存卡失而复得
美骑网友浏阳海心从2010年开始骑行进藏,10年间已经骑过多条不同的进藏路线,包括川藏线、青藏线、滇藏线……美骑网从今天开始连载分享浏阳海心的新藏线骑行游记,每周一更新,欢迎转发、评论、点赞。
失而复得的内存卡
新疆的天黑得晚,所以到两三点睡觉是正常状态,我们的时差倒了好几天了也有些习惯了,只是因为前程还有许多路,天亮了自然还是要起床,而执勤点的小伙子们可都还在沉沉的梦乡里。
我和义广轻手轻脚的走出来宿舍,到旁边的库房里拿出来单车,那几只拴在屋后土洞边的狗们例行公事的嚷叫了几声,便也是懒得理我们了。刚刚走出来两公里,我准备打开音响放些歌曲,顺便可以唤醒一下身边这些沉睡的高山,可不幸的是音响不来米,打开电筒开关又显示有电,仔细一瞧却是内存卡插槽空了,只怕是昨晚用电筒时内存卡掉出来了。
漫漫征程没音响可不行,我立马停住对着义广说:“我的内存卡掉了,我得回去找一下。”
“去吧,刚好才两公里,我在前头慢慢走。”义广答话说,“这河谷里有点冷,我得活动。”
回到执勤点我又有点犹豫了,虽然是八点钟了,小伙子们都还在休息。可今天前往三十里营的路程有121公里,我又不能够太耽搁。迟缓了十几分钟之后我还是轻轻的推开了宿舍的门。
就在我在自己睡的床铺上轻手轻脚的翻找的时候,对面铺上的队长醒来了:“兄弟,怎么啦?”
我轻轻的回他说:“小音响的内存卡掉出来了,我找找看。”
见我床上床底都翻遍了,队长就说:“昨晚拿被子的时候用了你的手电筒,我看看在那边库房吗?”
跟随队长走到宿舍另外一边的库房,放着一些日常用品和食物,仔仔细细的搜寻了一路的地面,却也是不见的。
“会不会在你首先坐着的那个床上呢?”队长指着桌子旁边的床问我。
那张床上的艾合买提在熟睡中,这会儿可是不好去叫醒他的,“也有可能吧?”我迟疑着说。
队长二话没说就过去推醒了艾合买提,说:“兄弟的内存卡不见了,你起一下找找。”
艾合买提睡眼朦胧的起来,我和队长翻起盖被垫被,连床板子都掀起来仔细瞧了个遍,却是依然不见。
“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我对着被我吵醒的队长和小伙子们说,“吵到你们了!”
“……”艾合买提不知道说了啥就倒头又睡了,队长把我送出门时眼睛还一个劲的在地上滴溜。
没有了音响放歌曲,这个世界就是死寂死寂的了,叶尔羌河的河水浅浅的,在宽阔的河床上缓慢的流动,也是没有声响的。等到过了黑恰沟路口,连河的身影都不见了,只余一条黑黑的路,被按在冷峻的狭窄山谷里,不见尾也见不到头。
冷冷的光影里只有车轮的沙沙声,提示着我,在这荒无人烟的喀拉昆仑山腹地死寂的空间里,还有我这么一个活着的生命体。
我便一直在想,特意下载好了十几个G的歌曲,以缓解这一路上的寂寞,这下子就好了,没有内存卡,音响就成了摆设。手机又没有网络,这叮叮当当的心又该如何安放呢?难道就得一直不停的思索“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这三个问题?直至2000多公里之后的旅途终点?
我傻笑了一声,只让心空下来暂且不去想他,再想也是无益了,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更不可得!
大致是离开执勤点有了12公里的距离,突然间就在后方的山谷里传来了摩托车的“突突”声,这路上偶尔还是有车和人经过的。
我便没有在意,依然低头爬我的坡。不成想那愈来愈近的“突突”声响到我身边却是突然停住了。我赫然间顿住身姿,急急的扭头一看,却是昨夜执勤点的一个小伙子!
我不觉笑了,转而又狐疑起来,他们不是说只巡逻前后五公里吗?这里有12公里多了耶!怎么?
就在我狐疑间,小伙子从胸前口袋了几抠几抠的,拿出来手来对着我说:
“兄弟,你的内存卡。”
望向小伙子的手心,小小的内存卡瞬间让我眼眶一热,忙不迭的连声道谢。
小伙子默默的一笑,掉转摩托车,那一阵“突突”声由近而远,又把我一个人晾在这片温暖的寂寞中。
新藏线不只是需要一张相片
大致再往前一公里多,我便追上了义广,听到我的音响又在响,便问我:“内存卡找到了?”
“嗯,找到了。”欣喜之余我便把刚刚的经历说了。
义广一听,也说:“他们这些小伙子真的是不错的!实诚!”
接着又说:“网上所说的‘昆仑女神’应该就在这前面了。”
“是的,是的。”我也记起了骑友们所传的这个神秘女人,就说是在上黑卡子达坂这边的,“待会留意看看那个房子。”
然而,直到黑卡子达坂的烂路起点处,路边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房子。看来神秘的“昆仑女神”应该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了。
黑卡子达坂的恶名,并不是因为它高险到那里去,而是在于眼前开始的这一段烂路。
因为地质原因,这6公里是新藏线上唯一因为冻土融沉而不铺设柏油的烂路。成年累月的雨雪和车压,便是眼前这般满目疮痍,路中间是颠簸不平的石块,路两边是厚厚的尘土。起先粗粗一看还不觉得怎么样,等到汽车一来往,一条滚滚的黄龙铺天盖地袭来,我们骑车的就只有往边上靠的份,窄窄的车轮立马就陷进去了十几厘米厚的尘土里。
我们今天还算是好的,天气晴朗,尘土就像面粉,陷进去使点劲还是可以踩动车轮。若果是碰到了雨雪天气,这和好的一团面糊只怕陷进去就会动弹不得了。
由此,黑卡子达坂在骑友们眼里就是恶名昭著了。
站在达坂的标牌前,我们例行的拍照留影。这是,一辆大卡车也刚好到达达坂停住了,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两个穿着骑行服的骑友,走到我们跟前,说要借我们的自行车摆拍几个相片。
义广就说:“可以,我们再拍两个就给你们拍吧。”
那个女骑友就说:“那你们快点!大车要走了,我们也要走了!”
我便让开了位置。两个人就伴着我们的自行车摆些姿势一顿拍,然后一溜儿钻进大卡车里下山了。
义广对着卡车离去的背影,笑着说:“海哥,我们可以鄙视他们啵?”
“那倒没有必要的。只要人家自己觉得开心就好!何况这条线人家能够有勇气来,就已经是挑战,再能够平平安安回到家就算是成功了。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评判人家获取快乐的方式。”我笑了笑,接着说,“我们的自行车能够被他们当做道具,让他们获得快乐,于我们而言,不也是功德一件么。”
嘉许我们上山的艰辛的,永远是下山的酸爽。下完山就进入了和田地区的皮山县境内了,由于边境线就近在咫尺,所以也就可以看到左侧的山腰上围着的铁丝网和边境管理区的标识了。
蓝天上的流云如丝如缕,丝绸般顺滑,看上去很是舒服。地貌就可以不做修饰了,你也无法去修饰,没有树没有草,没有一点生机可言,千百年来就这么定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匆忙的过客。
我也是一个过客,从你的世界走过,原本有留驻的心,你却无法给我一个生机勃勃的思念与牵挂,这颗旅人的心又怎么留驻?
此刻的眼中与心头,就只有这伸向目的地的路。
看到了奔涌而来的喀拉喀什河,也就看到了图拉哨所遗址。
路边的一个小山丘上,裸露着的断壁残垣,是哨所观察的哨楼遗址,山丘的东北侧河谷里则是哨所的营房遗址,离营房不远的是边防军人墓地,长眠着数十位历代守卫边境而献身的边防官兵。
赛图拉是古老的商贸通道,丝绸之路的南方交通线,是通往印度拉达克首府列城的古丝绸之路上最后一个居民点。可由此前往印度,占据此地可窥视南疆内地,是英国殖民者十分渴望的战略要地。史载乾隆年间就由绿营兵在此设防,并一直延续换防驻守,到光绪十五年,将设防点移到三十里外,就有了现在的赛图拉镇。
四点钟不到,我就到了这个地处喀喇昆仑山中部的高原镇子上,这是一个典型的由军事营区发展起来的边境小镇,如今这里既是新疆通往西藏的主要交通要道,同时也是通往中印边界线的重要咽喉要塞,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
我坐在边防检查站前等到义广,他刚一到,第一句话就说:“总算是看到了一个像样的地方了,终于可以好好的洗个澡了!”
也确实是的,出发到现在,前面的落脚点都没有办法洗澡。所以今天哥两个就特意找了个镇上最好的宾馆住下,舒舒服服的来了次大扫除。
高原上的不朽英魂
对于此次的高原之行,重要的一环还有今天要经过的康西瓦烈士陵园。也正是因为这,让我自己改变了对义广老师的看法。
首先的第一点源于昨晚在赛图拉镇去买酒。
在家里的时候就确定了要去康西瓦陵园祭奠英烈们,也就按照中国人传统的习俗准备好了一把檀香,取九九八十一的最大数,也准备好了几包白沙烟,白酒就准备到了赛图拉镇的时候买一瓶,就在昨晚,我和义广去超市采购路上的干粮,我就说:“我还得买一瓶红星二锅头。”
义广一听,说:“你又不喝酒的,买酒做什么哦?”
我说:“明天要去康西瓦烈士陵园啊,要去祭奠一下英烈们!”
“(ˉ▽ ̄~) 切~~”义广刺耳的一声轻笑瞬间就让我不解的怔住了!他又接着说;“你是觉悟高,我是不去的。”
我没有接话,也不想接话,只是自己默默的拿了瓶红星二锅头。
今天早起,八点时候检查站一放行,我便如脱缰的野马般,往康西瓦达坂奔驰而去。
出赛图拉镇子外的大片空地应该是部队的练兵场,山体上有不少诸如“训练不怕苦 打仗不怕死”“昆仑铁拳 防空利剑”等等之类的豪壮标语,还画有一辆硕大的坦克,一眼看过去,我这个没有当过兵的人也内心充满了自豪!对这些驻守在艰苦高原上的人民解放军满是崇高的敬意!
起伏路虽然是逆喀尔喀什河而上,不过坡度不大,我总觉得心里头有什么在憋着,转而释放到踏频上,也就远远的把义广甩在了后面。直到50公里之后开始爬康西瓦达坂了,后天依然不见他的身影。13点爬到达坂上,13点半下到山脚,都不见他追到我,不过想原本他是不去陵园的,自然就不必追赶我。
远远的,路的左边1公里远的半山坡上,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全军海拔最高的烈士陵园康西瓦烈士陵园了。
前往陵园的路是一段陡坡,我没有停就直接左拐,变换好档位准备骑上去,可没想到一连几下我都踏空,顿住的车子让我不得不下来,继而就恍然大悟:万里迢迢来祭奠英烈们,我怎么忘了这1公里是得步行呢。
海拔太高,推着几十公斤重的装备爬这个坡,却是让我歇了一气又一气,足足有半个小时,才到达了陵园的门口。
陵园不大,石碑,香炉,简朴无华,却透出无声的庄重。石碑后密密麻麻排列的100多座坟茔,就是1962年中印自卫反击作战以来,长眠在这里的烈士们。
我摆上白酒后,由于是高原山地的风口,点那束檀香和几盒白沙烟就让我颇费了一番周折。对着纪念碑恭恭敬敬的三鞠躬,我默默的注视着这些墓碑,烈士们是全国各地都有,有好几位还是湖南人,还有长沙的,大都是20来岁的青春年华,都是娘生父母养的,现如今却长眠在这离家万水千山的异乡高原,日日的狂风肆虐,年年的冰霜雨雪,这57年来日日夜夜,他们的父母是如何来承受这份忠勇大爱的?
不知不觉间我已是泪流满面。
原本,因为此地环境恶劣,1996年7月南疆军区曾经决定将陵园迁往山下,令后辈们意想不到的是,大家怀着崇敬的心情给烈士们敬礼、敬烟、敬酒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烈士墓,烈士的遗骸让所有再场的人惊呆了:历经34个春秋洗礼,烈士不仅面容栩栩如生,而且遗体保存得很好。(下面一米就是永久冻土带)“这说明他们离不开康西瓦,就让他们在康西瓦安息吧!”。从那儿以后,再也没有人提烈士墓搬迁的事情了。
青山有幸埋忠骨,烈士英名永流传。烈士们虽然走了,但他们的英魂和精神常在!化作了共和国西部边关的巍巍山脉!捍卫着伟大祖国的神圣国土!
记忆可以流逝,但有些永远不会尘封!喀喇昆仑山上的官兵仍把烈士们视为相伴的战友。南疆军区有个几十年来自发形成,并一直延续至今,人人都遵守的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到高原的人,不论是将军、还是士兵,不论职务多高、不论公务多忙,也不论是清明、国庆还是其他什么时候,只要是路过康西瓦烈士陵园,官兵们都要放下手中的活,来到烈士墓前祭奠,给先烈们点支烟、敬杯酒,几十年来从无例外。
自然,每一个骑行新藏线的骑友经过这里也是必定要前去祭奠、敬礼!
看到山下路口义广的身影停留了一阵子又往前走了,我也就一步一步的推着车往山下走。每到下午的两三点钟,康西瓦这里是个狂风区,所有的骑行攻略里都有记载,此刻正是下午的2点半,我心里便默默的在祈祷,狂风还是来得温柔点吧!
风还是刮了起来,不过是没有骑友们说的那么夸张,只是在有大车通过的时候,路直视线好,大车的速度有点快,驶过身边会有一股很大的吸引力,必须要用力的压住车把,不然就会摔倒的。
快速通过10公里的风带,太阳毒辣得紧,紫外线是看不见,干燥而稀薄的空气就让人躁动不安。
我坐在路边歇脚吃干粮。碧空如洗,连一丝让人遐想的东西都不给,只有那憎恶的骄阳,我使劲的在内心里幻想出一片绿荫,瞬间就又被满眼的荒芜击得粉碎,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游走的灵魂就又在河谷里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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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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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虾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