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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行新藏线(4)藏西秘境 天上阿里 闯进无人区
美骑网友浏阳海心从2010年开始骑行进藏,10年间已经骑过多条不同的进藏路线,包括川藏线、青藏线、滇藏线……美骑网从今天开始连载分享浏阳海心的新藏线骑行游记,每周一更新,欢迎转发、评论、点赞。
闯进无人区
大红柳滩是新藏线进入无人区的最后一个补给点,得益于河谷地带少得可怜的红柳,才有了一个名字,不然,举目四顾间还真是没有更形象一点的参照物了。
为了补充好营养,昨天一到红柳滩,我和义广就叫老板做了一整只鸡,四川人的手艺让我们两个吃到撑了才停嘴。
早起的我们赶在天蒙蒙亮就出发了,红柳滩的海拔都已是4200米了,昨夜又下了点雨,这七月里的清晨总是冷嗖嗖的。
两个人25公里跑到509道班时,义广就对我说:“海哥,我好像不在状态,待会我们拦个车吧.。”
“高反了么?”我急急的问。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状态不佳。”
“那就慢慢骑吧!今天出发得早,时间充足,路程也不是很棘手,到达592那个板房应该不成问题的!”
“那好吧,你在前面走,我慢慢跟着来。”
对于骑行新藏线,不是想来就来的,既然来了,不到走投无路那一刻,我还是想要善始善终的骑完全程,起步之初也是和义广有过沟通的。虽然我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在前面走,可还是适当调整了一下,以防跟义广拉开太远的距离。
长长短短的坡一个接一个,都搞不清有多少,总是没有尽头的爬、爬、爬!
已经是第五次的藏地骑行了,爬坡的概念于我,已经常态化了,反正是你急与不急,坡都在那里,也终究是会有个尽头。
当我13点40分到了奇台达坂,回头远眺,除了那些移动的大货车,却是看不到义广那小小的身影。有两次挥舞着手想找货车司机打听打听,师傅们却都不愿意停车。
站在奇台达坂往前放眼望去,山下就是阿克赛钦盆地。这是一个位于和田南部昆仑山和喀拉昆仑山间的半封闭性山间盆地。东南部的地表径流归宿于山间局部洼地,形成许多咸水湖。这里是地球上最荒凉的地方,寸草不生。新藏线上的无人区指的就是阿克赛钦盆地。
对于这样一块土地,中国人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其属于中国。1860年英国测绘军官约翰逊从拉达克进入阿克赛钦最后到达新疆的和田。他把阿克赛钦视为无主地,将3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标画进英印的属地,将中印分界线画在了昆仑山一侧,这就是所谓"约翰逊线"。
1950年后期,中国在阿克赛钦地区修建新藏公路,引起尼赫鲁不满。印度遂以没有依据的所谓“约翰逊线”为依据,断然对阿克赛钦提出领土要求,中印西段边界不和由此产生。乃至有了 1962年中印边界反击战,中国人民成功的捍卫了祖国的神圣领土!
因此,阿克赛钦盆地有很重要的军事地理优势,距离新德里不到300公里,是高悬在印度头上的达摩利斯之剑。由于近期又起的中印领土之争,奇台达坂的山坡间,就满是钢筋水泥筑就的战壕和碉堡掩体,无声的虎视着我们的边境线。
现如今,当我站在这里,望向这人迹罕至的一片荒凉,这样的风景,这样的环境,一辈子能来几次?又有多少人能亲眼目睹?
等了半个小时不见义广的身影,前面还有许多路,我只能前行。
一个人独自骑行在这无人的世界里,好象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人。
几次三番的停下来观望,依然是不见义广的踪迹。有几个路段在整修路面,行车要走便道,我便有机会拦到车:
“师傅,麻烦你看到有骑车的人就招呼一声,就说我在住宿的地方等他。”
“师傅,请问你过来的时候看到个骑车的小伙子吗?”后头过来的几个自驾私家车师傅却说都没有看到。
狐疑和担忧的心思就像眼前盆地上空这越积越厚的云朵般,越来越沉了——这天,是在下雨,只不过雨在前头还没有压到跟前而已。我把雨衣和帐篷的外帐拿出来绑到驮包外面:雨过来了雨衣敌不过的话,我就得罩着帐篷避一阵子了。
这样子折腾来折腾去的,时间就悄悄的溜走了,雨也走了,路边湿漉漉的土显示雨是下过了,我没有赶上。大概离攻略上说的那个废弃板房还有20来公里的地方,又碰到了一个修路地段,看着平整好的路基,骑车的人就不用走坑坑洼洼的便道了。
三四公里的路基走完,一台小型挖机正在作业,看到我经过,开挖机的小伙子停下来和我打招呼:“兄弟,歇会儿不?”
我停下来说:“歇倒不歇了,不过拜托你,要是看到后面有骑车的过来,就转告一声我往前头去了。”
“骑车的?”小伙子伸出头来说,“半个小时前倒是看到一个骑车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同伴?再往前你走到3150路碑的时候会有手机信号,你就可以打电话联系了!”
谢过小伙子我心里就嘀咕开了:半小时前就过去了?是义广?搭车了?我不敢确认,因为有的骑友也有在509道班扎营的,也许是别人吧。再说义广要是搭车了,肯定也会招呼我一声的啊。
就这么一边想一边往前冲,换过路碑后原来的592是不见了,昨晚在红柳滩遇到反骑新藏线的骑友说是板房在3037新路碑处,可这会儿见到了3037,极目四顾却不见板房!
此刻的这世间只有我,我拥有这全部的世界,却不见那一块容身之地!
唯一的解释是骑友记错了路碑。再走。果然。3047的右边路基下1公里处,不赫然就是今晚的家么!
第一间杂乱而空,没有人。一到第二间门口,几个铁架子上下铺,背门的一张上面,义广正悠闲在抽着烟,看到了我进来,瞅了一眼也没有说话。
“你——”看到他的神情,我咽住了到嘴边的话,换了句:“你到了。”
“到了,我拦了个我们当地的车,过你身边的时候碰到会车没有招呼到你,早到了。”
“哦。到了就好。”我默默的把自行车推进来,整理晚上要睡的铺位。
就在我到了还不到二十分钟,突然刮起了狂风,义广起身把门关上,用棍子顶住,继而几声惊雷滚过屋顶,就有东西噼里啪啦的打在屋顶上,义广就叫了起来:“海哥你快看,下冰雹了!”
扭头一看门下边的缝隙里,果然有绿豆黄豆般大小的冰雹子滚进来!屋子里也一下子就觉得冷了。
义广拿过地上丢弃的被子,压到门下的缝里,堵住外面的冷气和冰雹。两个人就着微弱的亮光,刚好前面的骑友留下来个气罐子还有点气,义广带着炉头,煮了个方便面吃了,就赶紧缩进睡袋里躺着了。
人的欲求其实是很简单的,能避风雨的简陋房子,一张床,一箪食,此刻的世界就是温暖的。
死人沟里睡个觉
废弃板房所在地叫甜水海,海拔是4800米。名字叫得好听,却不见海子,路边盐碱地里的水洼子倒是见到几个,水也自然不是甜的。高海拔的缺氧,长距离的爬坡,无人区的荒凉,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甜的。
我在高寒中醒来,一束阳光透过板房的缝隙打到了墙板上,虽然整夜迷迷糊糊中冲耳所闻的是房子外面肆虐的风雪,可此刻依然见到的是阳光。
高原的早晨本来就冷,昨夜的雨雪更添加了几分寒意,一打开门,一股更大的寒气夹杂着刺眼的阳光让我猝不及防的一颤——外面的艳阳下,骤然一个冰雪世界!
远处的山被戴上了厚厚的绒帽,山谷间的黄土则盖着薄薄的棉被,路上倒是没有积住雪,只在小小的凹处有浅浅的冰,车轮子一压就碎了。
谁又可以想到,七月流火季节里,一夜之隔,你在千山万水之外开着空调吃着西瓜,我在这雪域高原的冰天雪地里向着家的方向狂奔!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情境,谁又可以预约?谁又可以等待?
过去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现在心却是有缘!
当看到“西藏境”的标牌时,我又一次来续这一生的缘!
藏地风格的门楼上是“藏西秘境天上阿里欢迎您”欢迎词,门楼前摆着一块巨石,也斩刻着“藏西秘境 天上阿里”八个字,也是过往游客们的打卡点,可惜的是,被一个河南焦作叫“剑飞”的游客用白漆喷了大大的留名,一睹之下如骨梗喉般难受。
好在难受的心情没有多久就被红山湖碧蓝的湖水冲淡了,碧蓝的天倒映在碧蓝的水里,碧蓝的水闪动在碧蓝的天上,摆一组远山做屏风,撕扯来白云做点缀,静静的守候在这天上。
等我。
此刻,我便来了!来赴前世定下的约!
比起红山湖,目的地泉水湖虽气魄大了些,景致倒是逊色不少。处在一片开阔的盆地里,平静无波的湖水是深蓝色,显示出湖有一定的深度,两栋当初因为设计错误而被上涨的湖水淹掉一半的楼房浸在湖水里,在暮色中透出来一股诡谲的气息,加上湖边有几只巨型乌鸦时而盘旋而起、时而又嘶叫落下,让人心里又添些许的凄惶。
泉水湖原来叫死人沟,这里有个流传已久,骇人听闻的故事:50年前,解放军进藏先遣部队在此露宿,第二天高原缺氧导致全军覆没无一人醒来……
死人沟的名字也因此而来, 5100米的海拔,空气中的含氧量约为平原的40%,这里完全可以说是生命的禁区。
今夜,我将于此渡劫!
明早,我是否能够醒来?
界山达坂撒个尿
2019年的7月17日,清晨的阳光成功的将睡在死人沟里的我唤醒。
和我一起醒来的,除了义广外,还有另外的七个骑友,来自四川、贵州、吉林、内蒙等地,有在这里休整的,有在前一天在火烧云检查站扎营比我们早到的。最牛的是那个在这里已经住了两天了的四川老哥,一个人带着全套的户外装备,走到哪里就随遇而安,看到什么入眼的风景就停下来画画,据他说已经是第三次独自骑行新藏线了,一年大概有多半年的时间是在外飘零的。
如果不是孤家寡人一个,这境界大概就是活到大彻大悟了吧,这天地便被他当做了家,这形形色色的路人就是他的家人,虽然行走在江湖,他的灵魂也就依然在家中游荡。
夜里毫不例外的又下了一场雪,山顶上又盖着白色的帽子,八点整装出发了都还是寒气逼人。出发已经是九天了,高海拔已经没有那么强的意识不记挂它了,回家的征程上,每天这么多路程,每天横亘着这么多垭口达坂,在路上了,扛得住,就没有那么多的枝枝丫丫,回家的信念始终可以压倒一切险阻。
海拔5347米的界山达坂又一次刷新了我的骑行高度。这里是传统意义上的新疆和西藏的分界点,一座高山隔开了两个民族,北面是信仰伊斯兰教的维吾尔族,南面是信仰佛教的藏族,翻过这里,藏文化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泉水湖到今晚目的松西村只有58公里,大伙儿一出发没费多少周折就一股脑儿上了界山达坂。集体完成了界山达坂撒个尿的约定后,一下界山达坂,七八个人的队伍就拉散开了。
超好的视野和路面让我肆无忌惮的放飞自我,把一干人等远远的甩开了。
一个人静静坐在路边,看着高天下龙木措像一块原生的蓝宝石般,嵌在眼前,远天里,是随意挥洒的云朵和连绵的山峰,拼凑出这一方无声的精致。
观湖是要在高处的,湖的灵魂才会跃动于眼悦动于心。
此刻的世界,静静的,连高原的风也偃旗息鼓了。
此刻的我,静静的坐着,静静的远眺,想要想点什么,可思绪也停住了流动,空空如也的心胸间也是静静的,翻不来一丝一毫意和识。
12点半爬上松西达坂后,13点半我就到了松西村。也就正式的走出了新藏线上的无人区。路边的坡地山体上也开始可见青黄青黄的草了。
国道旁连绵一些低矮的房屋,就有了“藏西第一村”的头衔,西去的旅人就此将带着西藏记忆,东去的行者也就此开启一串全新的藏地密码。
当我在攻略上推荐的藏家第一村茶馆里住下,喝完了满满的一壶酥油茶,后面的大部队却还是不见过来。直到夜黑,才有过来喝茶的藏民说前头的饭馆里住下了几个骑车的。
新藏线上最高点
松西村到多玛乡要翻越新藏线上海拔最高达到5400米的红土达坂,路程也有100公里,我就出发的早,反正在多玛乡大伙儿又可以碰到一起的。
出发没多远的一座桥边,却见四川那位画画的老哥比我更早,已经坐在路边画开了。一聊之下他也没有和其他人住在一起。不解的是,眼前平常的景致怎么值得入画?也许是艺术家的眼光不同凡响吧。
这个世界荒凉不堪,行走在其间,我就必须适应和饮尽这无尽的荒凉滋生的孤独与寂寞。缘来则应,过去不留。大伙儿彼此都只是一个过客,在生命的旅途中邂逅,当你心心念念的记挂时,在别人那边也许早就是云淡风轻了。
新藏线骑行到了这里,好像一直在诠释佛家“空”的理念,天地无物空空如也,脑中无事空空如也,心中无念空空如也。
只是也唯有心空了,完成清零,才能够装得下这世间的万劫红尘。
又一次刷新骑行高度登上红土达坂,不其然间却路遇了一个外国房车团,国外的车牌,开车的坐车的都是老外,一看到我骑着自行车蹬上来,无一例外的都面露笑容的竖起了拇指。有两个还特意过来和我合个影。
9点半下山到下午的2点10分,五个小时不到,我就站在了86公里之外的多玛乡检查站了。也是得益于早行,全程都是艳阳相伴白云作陪,等到午后两三点逆风起时我已经到了。
在多玛乡寄走帐篷和多余的衣物,找一个藏家客栈住下,后面的大部队却是因为走得晚,经受了一番红土达坂的雨雪和羌塘边缘逆风的洗礼,已是晚到了好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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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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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虾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