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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难了,6位职业车手与抑郁症的故事
“大家需要知道,每个人都在挣扎。但这不是软弱的表现。”
28岁的Taylor Phinney是英孚教育车队的一名职业车手。他曾三次夺得奥运冠军,多次田径比赛的国家和世界冠军。
当我20多岁为一个新的赛季搬到意大利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在房间里哭。这是一项非常紧张和激烈的比赛,以前一直有我的家人和朋友在身边陪伴和支持,而现在只有我自己。
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孤单和绝望。但是我绝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讲,因为我觉得,如果想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冠军,你必须足够坚强。我以为这是做为一名职业车手的基本素质,我以为,我只是需要更多的咖啡来让大脑保持清醒。
赛道真的特别难,这也是Kelly的事故能够引起我共鸣的原因。训练和比赛中,你只是在一圈又一圈疯狂地踩着踏板,试图探索自己的身体极限,看能够把自己置身于何种痛苦的地步。
你并不是在探索新的地方和风景,也没有阳光,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你的内心开始痛苦地挣扎,也根本没有休息或依靠的机会。我记得在十七八岁的时候,比赛的压力真的非常非常大,我完全陷入了这个绝望的泡沫,无能为力......
而再一次,我说服自己,这就是它原本该有的样子,因为在这个圈子里,我从未听有人说过自己不开心。每一次采访中你听到的都是:“我对此感到非常兴奋,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参加世界级的比赛了。”同时,你也面对着外界所有的质疑,而且,是一个人面对。
2014年,我在菲尼的国民公路赛上发生了一次事故,造成复合胫骨骨折。这威胁到了我的车手职业生涯,我才迫不得已离开了自行车世界。断离了职业生涯后,我感到如此轻松,感激自己终于可以从这个绝望的泡沫中爬出来。它磨耗着我的精神和身体,贯穿于我的整个成年生活。
然后我意识到,该死,也许我这辈子以来,一直想要赢得世界冠军的这种想法,永远不会让我快乐。我开始思考着,必须要做一些什么事情,不然将会迷失自己。
一开始的时候真的很难,我常常一个人就这样坐着,在这个空荡荡的世界中。但是它越难,我越意识到,我的内心真的需要填充一些东西进去,也许是某些我能够依靠的基础,这样我才不会觉得那么孤独。我也开始尝试艺术创作,作一些曲子。
自打成年后我就一直在骑车,但是现在面对着的是安全相反的生活,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属于我。
当我经历这个时期的时候, 真希望可以读到一些相关的东西,比如我喜欢或者信仰的某个人也有着同样的经历。这不是软弱,相反,恰恰是一种很棒的鼓励。意识到我们都处于同样的困境中,是一种拉近彼此的很好的方式。
“心里疾病是一件非常真实的事情,但是没有人愿意讨论它,特别是运动员。”
38岁的Carmen Small,是一位退役的前美国职业自行车手,曾两次夺得全国计时赛冠军,并且是UCI女子世巡赛车队Virtu Pro Cycling的体育总监。
我不太了解Kelly Catlin,我们在美国自行车队竞赛上的经历有点像。但是她从2013年世锦赛起到现在的成长,我都看在眼里。她的决心、天赋、甚至除自行车以外的其它成绩,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很可惜,她实在是一个太早逝去的灵魂。
距离我经历脑震荡,已经过去整整两年,那是改变我生命的一天。我从一个前途无量的职业车手走来,尝试再回到那个位置,但我意识到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我接受了现实,并继续向前看。这趟旅程并不容易。不是因为我不喜欢现在所做的事情,而是因为,我从未停止过做回到职业车手的渴望。
现在的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对任何事情都感到非常焦虑。我不知道如何应对压力,总是过度情绪化,感到悲伤,易怒,被耳边的噪音折磨着,出去骑车只能使这一切变得更糟。最难的地方是,我每天都会头痛。我内心里在声撕力竭地呐喊,但外表依然看起来像正常人一样。
别人总是评价我说:“你最近怎么样啊?看起来精神不错。”我只能装作镇定地回答:“一切都很好,你呢?” 主要是经过了这两年后,我已经懒得再向大家解释了。而我自己知道,我一直都没能摆脱这可恶的问题。
我感到非常沮丧,抑郁,大多数时间,我讨厌自己的生活,可我依然每天微笑着走出去,面对自己的工作,尽量表现的“正常”。装作正常很简单,因为作为一名优秀的运动员,脸上挂着微笑是我们的家常便饭。
训练很苦,但是我们都应付过来了。比赛更难,我们也总能找到完成它的办法。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痛苦,你会没事的,因为你热爱这项运动,热爱比赛,所以你会想尽一切办法赢得胜利。
对于Kelly的事情我感到难过和抱歉,同时也为她的家人和朋友感到难过。知道她曾经历着如此巨大的痛苦也同样让我难过。其实不论是否发生过脑震荡这样的事故,生活都很难,精神上的疾病是一件非常真实的事情, 但是没有人愿意谈论它,特别是做为一名运动员。
脑震荡并不是造成这个事件的所有原因,但是我了解我自己,在事故后我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一个人。我们的内心世界极度受伤,可是没有人愿意谈论它,保险公司也不愿意为你支付寻求帮助和治疗的费用。但如果这是无法完全康复的手臂或腿部骨折,大家会以完全不一样的方式看待。
大多数时候,我也避之不谈,因为我已经厌烦了被人们说:“你尝试过这样或那样的办法吗?”每一个跟我聊过这件事情的人都不同,能够帮助他们的办法,不一定也适用于帮助别人。我已经尝试了太多,从顺势疗法到西药,可依然没能找到一个解决方案。
我不知道接下来我的生活将面对什么,但是我很感谢Kelly的父亲写下了“记录她情绪低落的日子的备忘录”,这也许会为他们对脑震荡和相关预防性治疗打开新的思路。我们真的需要做一些事情去改变这个严肃的问题,因为体育只是体育,可我们的生活才是最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