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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走出严重摔车的阴影:听听四位车手的心路历程
向这些从大型摔车导致的严重创伤中走出的精英车手取经。
身体的恢复只是从摔车事故中回归的第一步。
即使伤口愈合、骨折痊愈、脑震荡症状缓解,精神上的创伤也可能挥之不去,包括创伤后应激障碍,创伤性脑损伤等等。
但是,如果你能坦然接受所发生的一切,并克服心理健康问题(也许需要治疗师的帮助),完全可以在经过深思熟虑下回归自行车运动。
我们采访了Specialized和Globe的设计负责人埃里克·诺林(Erik Nohlin)、精英砾石路赛车手劳伦·德·克雷森佐(Lauren de Crescenzo)和伊恩·博斯维尔(Ian Boswell),以及世巡赛职业车手迈克尔·瓦尔格伦(Michael Valgren),来了解一下他们是如何从重大自行车事故中恢复心理状态的。
坦然接受
▲诺林打造了一台Randonneuring(自由长途骑行)专用的单速Aethos,重新开始尝试长距离骑行
埃里克·诺林在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放坡时,一名司机驾车从停车场驶出,挡住了他的去路。
诺林撞上了汽车侧面,飞过引擎盖,以大约35公里/小时的速度撞上了柏油路面。
他所骑的定制Specialized Aethos被毁,万幸的是他本人没有骨折。
几天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头撞到了车侧,导致脑震荡。
当时是2020年10月,由于疫情原因,急诊室里都是感染者,所以诺林决定不去医院。
在之后,他对当时的决定无比悔恨,原因有几个,其中最重要的是让他更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诺林说:”我一直没能接受我犯下的傻B事,因为我是一个超长距离骑行车手。“
”我知道如何承受痛苦,如何扫清伤病。“
”我也知道自行车对我有多重要。所以我决定,即使全身都很疼,我身上到处都有淤青,但我还是要重新骑上自行车,我相信我肯定没事!“
尽管诺林最初不愿意寻求治疗,但2021年,在经过医学诊断后,他被确诊为创伤后应激障碍。
回到正轨
▲在发生大事故之后,德克雷森佐成为了世界上最优秀的砾石路赛车手之一
在重新获得骑车所需的心理建设和意志之前,你首先需要恢复正常的生活。对于一些车手来说,这本身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劳伦·德·克雷森佐在2021年赢得了Unbound 200女子组冠军。在此之前,她花了两年时间从在2016年参加职业公路赛时摔车导致的创伤性脑损伤(TBI)中恢复过来。
当她为队友带冲时,她的车把钩住了路边的金属栅栏。她向前翻倒,头部着地。
由于创伤后失忆症,她对摔车以及摔车后在重症监护室度过的三周时间毫无印象。
德克雷森佐说:“我觉得失去ICU的三个星期记忆对我真的很有帮助,因为我觉得这是你身体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我的大脑花了两年时间才恢复正常“
直到那时,她才成功地尝试回归公路自行车运动。
无惧讨论
▲诺林认为,无法骑车对他的个人生活和职业生涯都造成了负面影响
我们采访过的四位车手都表示,心理治疗更好地帮助他们从摔车造成的精神创伤中恢复过来。
对德克雷森佐和诺林来说,创伤性脑损伤最严重的后果是抑郁症。
通过心理医生,诺林了解到原来自己经历了一次”濒死体验“。
他在骑车时会“身体僵硬”,最终不得不放弃骑车。他的心理医生告诉他,这是因为他的大脑下意识认为骑车会对他造成伤害。
对于一位自行车设计师和一位成功的长距离自行车手来说,这导致了他”自我身份认同的完全丧失“。
摔车发生后的八个月里,诺林曾多次尝试重新开始骑行运动,但都以失败告终,于是他不得不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
诺林使用一种名为”习惯控制“的治疗方法,逐渐重新开始骑行。
伊恩·博斯韦尔在2021年赢得了Unbound 200男子组的冠军,他表示,心理治疗帮助他更坦然地面对回归自行车运动后的各种不确定性。
在28岁时因摔车事故被迫从世巡赛退役后,心理治疗让他逐渐接受并骄傲于自己如今的一系列成就。
▲瓦尔格伦在重返世巡赛的征途中历经艰辛
瓦尔格伦则说,他通常是一个”自闭的人“,他的妻子是一名心理学家,帮助他逐渐向外界敞开心扉。
这位英孚教育-易邮车队的现役职业选手表示,如果没有车队、运动心理学家和家人的支持,“我可能像会掉进黑洞一般,患上抑郁。”
德克雷森佐将心理康复中心的作业疗法和语言疗法与医院的物理疗法结合起来使用。
她说,通过深造并获得流行病学家的认证让她逐渐从无法参与自行车比赛的失落中走出来。
但德克雷森佐认为,与其他车手的交谈有助于最终的康复。
“与其他车手的沟通是我重新骑上自行车的原因。”
她说:”至少对我来说,这可能比与治疗师交谈更有作用。“
德克雷森佐说,与一位从创伤性脑损伤中康复的前职业车手提米·杜根(Timmy Duggan)一起重新开始公路自行车运动,帮助她重拾了信心。
“这就是为什么我非常愿意与其他经历相同事情的骑行者讲述我的故事。”
“很多人向我寻求指点。我会从另一个角度解答他们,这样确实更好。”她解释说。
考虑药物治疗
▲一些医生可能会开抗抑郁药来帮助缓解精神上的低落
创伤性脑损伤会导致大脑中的化学物质失衡,而药物可以帮助恢复这种失衡。
然而,诺林告诉我们,无法骑车的车手其实失去了他们可能是唯一的排解方式。
他说:“骑行是我们的良药,它就像我们专属的疗法。”
“骑行让我们更好地处理和应对我们的生活,因为当我们骑车时,一切都是浮云。”
生活中没有了自行车,诺林开始变得郁郁寡欢。
除了心理治疗外,诺林还将自己的精神状态康复归功于迷幻疗法——即服用致幻药物【如裸盖菇素(psilocybin)】。
虽然研究发现这些药物可以减轻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但在你所在的国家或地区,这些药物可能是非法的。
德克雷森佐说,服用选择性血清素再摄取抑制剂(一种抗抑郁药)后,她的抑郁症得到了缓解。
循序渐进
▲博斯韦尔在其世巡赛生涯中饱受摔车事故的困扰
博斯韦尔在2019年的双海赛中发生摔车事故,导致其职业生涯第六次脑震荡,最终不得不在当年退出职业公路车赛场。
直到2021年,他才在一场砾石路赛中重返赛场。
他家乡佛蒙特州的道路宽敞又少车,这给了他重回户外骑行的动力。
脑震荡后,他必须恢复在户外骑行所需的平衡、听力和空间感。
然而他的恢复之旅,并非一帆风顺。
他说:“有些时候,我一觉醒来,感觉糟透了,觉得自己再也不能骑车了。”
“你需要对自己有耐心。在从脑震荡中恢复的过程中,有时挫败感比进展要更多。”
▲相对安全的砾石路面是重新开始骑行的好选择
德克雷森佐说,砾石骑行的速度较慢,道路上也没有汽车,这让她在2018年,也就是事故两年后回归赛场时,选择了这样一种似乎更安全的方式。
当诺林成功地重新开始骑车时,他先是骑了一台越野山地车,然后又骑了一台大型电助力载货自行车,最后才重拾信心骑上了一台弯把公路车。
博斯维尔、德克雷森佐和诺林都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是单人骑行,直到感觉足够适应,才回到集体骑行的状态。
保持耐心,坚定信念
▲丹麦的古典赛好手瓦尔格伦在2022年受伤,职业生涯受到威胁
迈克尔·瓦尔格伦曾赢得2018年的新闻报环赛和阿姆斯特黄金赛。
2022年6月,他在奥西塔尼之路赛(La Route d'Occitanie,前环南法赛)上遭遇摔车事故,不幸盆骨骨折、膝盖前十字韧带、后十字韧带和半月板撕裂。
尽管医生告诉他已经没有重返赛场的可能,但这位丹麦古典赛好手还是在今年夏天重返赛场。
▲瓦尔格伦的伤势严重,需要长时间的恢复和大量的室内骑行训练
2023年3月,他在接受 BikeRadar 播客采访时说:“有六七个月的恢复是没有起色的,然后突然就有了显著成效。”
但他说,他花了半年时间才能够没有任何负反馈地骑车。
瓦尔格伦说:“从(康复后的)第一个月到第三个月,真的很艰难。“
“我们哪里都没去,一切帮助都没有效果。“
“我很痛苦,而且无法正常生活。尽管我试着保持乐观,但大多数日子还是超级难熬。”
抛弃自我
▲在因脑震荡退出世巡赛后,博斯韦尔下坡更加谨慎
你可以将摔车事故带来的精神创伤抛诸脑后,但不要完全从其中走出来。博斯韦尔认为,焦虑的加剧会让人更加害怕承担风险,但他已经学会了如何通过训练和比赛来控制这种负面情绪。
他补充说:“部分原因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成熟,我变得更加聪明,也更加能意识到风险。”
“我已经注意到了我身上发生的巨大不同,但随之而来的是对曾经自我的摒弃。”
现在,博斯韦尔不再为了炫耀自己的技术在下坡狂奔,而是慢慢地在坡底追上它的骑行伙伴们。
在砾石路比赛中,他也采取了类似的策略,努力在平坦开阔的路段追赶对手。
“在我比赛的周末,我不想再从医院给妻子打电话,说我又骨折或撞到头了。”
他说:“(在下坡时)加速离去不再是一件值得去不成功便成仁的事了。”
如果精英砾石车手也不像摔车之前那样无所畏惧地下坡,我们也完全应该更加谨慎,这并不丢人。
不要内疚
▲尽管最初对她重回赛场感到焦虑,但德克雷森佐的家人现在也完全支持她参加Unbound比赛
从摔车事故中恢复精神状态的另一个棘手问题是你的回归对你至亲至爱之人的影响。
德克雷森佐最初回归自行车运动时,她的朋友和家人都说她疯了。
他们问:“你真的要让我们再经历一次吗?”
但德克雷森佐的朋友和家人看到她如此享受比赛,又重新接纳了这样的她。
她说:“他们现在非常支持。”
“他们看到我每天都很好,我很开心——作为一名自行车手,我非常开心。”
“这就是为什么我离不开自行车,因为它让我感到快乐。”
“我想他们只是想让我开心,他们都会去恩波利亚(观战Unbound)。”
与博斯韦尔和德克雷森佐不同,大多数车手都无法跻身这场世界上最负盛名的砾石路赛的精英选手起跑线。
但是,在经历了创伤性的自行车摔车事故后,每个人都可以在亲人的支持下重新享受这项运动所带来的快乐。
责任编辑: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