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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骑滇藏(9)翻越东达山上的友谊
到达山底时我便彻底清醒开来,仿佛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但我知道那不是梦,那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困苦与真情。我恍然间醒悟过来:或许我不应该执着于速度。把车骑快,需要的是执念与日复一日的刻苦执着。但把车骑慢何尝又不是另外一种境界,骑太快只会徒增劳顿,一路奔波错过很多有趣,色彩斑斓的事情。错过了许多真挚的情谊,终于在318上我见到了患难与共的情谊,就在不经意之中的一些小事情中透露着人情味三个字。我心中暗自决定:与他俩一起,到拉萨。
有些人很怪,一见面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命运当中就无形地牵上了一根绳子,将我们这一行人紧紧的拴在了一起。我们在一起肆无忌惮的欢笑,在一起翻越每一座大山,直到最终的终点。
嘭的一声声响,临近左贡县城的地方,我车子前轮外胎,在红拉山补的补胎片经过这两日崎岖坑洼的道路,终于是不堪重负,再一次爆裂开来。轮胎上已然磨得光滑,胎壁薄的不再具备什么防刺性,仔细观察还可以看到皲裂的划痕与小口。我明白它终究没办法继续陪我上路了,当地并没有这种规格的轮胎,我托客栈老板从下一站邦达的车店寄了一根轮胎跟随客车一路过来。省去了快递的繁琐,在一百多公里开外的地方,不到三个小时我的车子就焕然一新。
即便海拔已经落至三千八百多米,但我依然如同昨日一般全身发热,呼吸还是有些沉闷,所幸在东达山上剧烈的症状已经都没有了。可嘴唇却干裂肿胀,碰巧我们今晚吃川菜,带着火辣辣的疼,辣椒不时碰到伤口,我忍不住发出“嘶”的声响。
和人众、飞宇他们一路出发的还有一个老年组,称作徐州四人行,吃饭间才得知他们都已经六十多岁了。他们将自行车改装成了电助力的单车,这样在爬坡时就可以省下许多的力气。
原来曾哥嘴里所说的“疯狂的大爷大妈们”,就是我眼前的这几位。
依然记得曾哥在觉巴山上绝望地说:“瓜皮哟!有一个大爷,我在稻城那里就玩命追他。平路上他一路笑呵呵地骑在前面,我就在后面一路猛追。一到爬坡,我想着他年纪大了可能骑不快,不曾想他一溜烟就不见了。”我当时也很好奇,如此的实力即便放在骑闯天路的干将也未必得了。
他又讲道后来在休整的时候,大爷对我讲:“小伙子你是骑不过我的,别看我都七十多岁了,我当了一辈子兵,身体素质很强的。”
曾哥讲道:“当时看他那个得意劲,还以为他。炫耀自己。”
但那大爷又说道:“但我车把一拧爬坡就如同行云流水般流畅。”
我一回想曾哥那阴郁的眼神,内心便大笑起来。的确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讲,单靠骑车是很难完成318的挑战的。年轻的可以慢些就挺过去了,即便你没有骑行经验也是可以来挑战的。但最为普遍的高反对于年纪大的人就严重的很,本身骑车爬坡耗氧量就急剧增加,还是助力比较稳妥。
吃完饭我们便去采购食物,果不其然,左贡县的物价贵的惊人。特别是水果这些难以运输保存的东西,让人啼笑皆非的除了昨日藏族商店里的“动态价格”,还有今天我们在路边藏族水果摊的水果,不论是苹果还是桃子还是香蕉统一零售价八块一斤,当然像葡萄一类的水果那就另当别论。
我躺在床上回想起今日所经历的,必然将是我一生不可磨灭的记忆。困苦之间我遇见了弥足的友谊,让我不知如何对他们讲道。但男人之间的友谊不需要哭哭啼啼的去讲,而是一个眼神和一个动作就成为风浪中彼此的护盾。
明天将是舒缓的一天,沿着玉曲河,一段略带起伏的路。而将在后天,我将迎来传说中的九十九道回头弯的怒江七十二拐,也是所谓的暴雨前的宁静。旅店外的客车喧嚣声逐渐消失,我抿了抿干裂生疼的嘴唇,俯着身子感受心跳与玉曲河水流声同奏的波动,顺利的呼声已悄然弥漫在昏暗的房屋中。窗外零星地传来运输货车的轰鸣声,给寂静的夜空划开了一道口子,我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未完待续……)
责任编辑:张半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