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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贝尔纳·伊诺(一):西北乡村寻獾记
▲漂亮的鸭子喜欢往外跑(摄影:Pauline Ballet)
“看那儿,又是公的和母的。噢,还有一只母的”他笑着说,“就像人类一样。”
伊诺和这个地方紧密相连。他知晓这里的四季,知晓这里的来去过往。很久很久之前他放弃了种地,把农场的接力棒交给了一个在他土地上耕作和养殖的房客。
“现在问题到他那里去了,不是我的问题了。”
尽管如此,当地的动物们要是必须要学会和伊诺一同在土地上和谐共处,伊诺会在他的领土上巡视,砍伐木材,开着拖拉机四处逛,为饭锅寻找食材,必要时扣下扳机。这样的光景,对任何一个曾与伊诺同场作战的职业车手来说,显得特别熟悉。
“是的,这里也有獾……但我们不会去打。”
当伊诺谈到他在这里的生活时,他使用了“bricoler”这个词。这个词没办法准确翻译,或多或少包含着打零工的意思。这里有一家名为“Mr. Bricolage”的五金超市,一家法国大型连锁,大概就是“修补匠先生”的感觉。这样的店,正正适合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在这里,你要自己动手为生活找点乐子。在这个凛冽的冬日,街上只有唯一一个路人,她还马上就认出了伊诺。
▲真正的布列塔尼乡村(摄影:Pauline Ballet)
“我并没有想成为一个名人,你知道的。我只是想成为一个冠军。”他说。
这样的生活,就像是在破庙中苦修一般。又像是法国乡村版本的《荒岛求碟》——一个经典电台节目。在节目设定中,假如你被流放荒岛,只有八张专辑、一本书和一件奢侈品,陪你度过漫漫长夜。
“好吧,我没有在逃避什么。当然,就算连续三周不见人烟,我也不会觉得很难过。但是在这里,收集木材、照看土地、四处游荡……我从来没有见不到活人。”
黑胶唱片?那种东西让它随波远去吧。如果能把光盘做出捕兽夹、渔网什么的也行……在《荒岛求碟》里,名人们给出的回答通常是一件乐器、一包烟、一瓶酒,或是笔墨。伊诺想了想,说他想带一把大砍刀。
“如果我被囚禁在那里两三个月,我得找点事儿做。”
这就是现在的伊诺和他的生活。修补匠先生。在这里,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伐木、栽种、打猎、瞄准、射击,或者放走一些猎物。他知道猎人应该什么时候回家。